阿不

[社交网络/超凡蜘蛛侠][Mark/Peter]《黄金男孩》10

献上适合520的第十章！谢谢机油们的支持~我爱你们~XD

10

 

 

天哪。Peter想。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了。

他努力看着地面，尽量把自己在沙发上缩成一团。

Mark的父亲坐在远处的吧台前喝威士忌。

他显然受到了惊吓，需要喝点什么压压惊。

而Mark的妹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。现在Peter终于发现她的嘴唇几乎和Mark长得一模一样，他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来？

她一边拼命往手机里打着什么，一边抬起头瞅他两眼。好吧，Peter只希望那些内容跟他无关。

至于Mark的母亲，那就更糟了。她就坐在离Peter很近侧沙发座上，一往情深地看着他，仿佛Peter是什么举世闻名的展览品一般。

“Mark。”Peter轻声对旁边说，想要寻求一些援助，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。

有什么重量落在肩头。他转过身去，却吃到了一嘴Mark的头发。

Mark靠在那里，眼睛闭着，似乎就快睡着了。

Mark拿着笔记本的时候明明很清醒，但是把笔记本从他手里夺走，他马上就昏昏欲睡。

不，Mark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一个人，让他来对付Mark的家人。

“Mark。”他又小小声地说，同时耸了耸肩，想把Mark弄醒。

Mark大概撑起了脑袋有一秒。

“什么？”他迷迷糊糊地问Peter。

但是在Peter能开口之前，他的脑袋又沉下去落在了Peter肩上。甚至还往Peter的颈窝里拱了拱，找到了一个完全舒适的位置。

这次他真的睡着了。

Peter叹了口气，回过头来，正好对上了Mark母亲的脸。

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。

“我不……呃，知道你们要来，”他说：“Mark几乎没告诉过我你们的事情……”

“他告诉你爸爸在佛罗里达住，妈妈在洛杉矶住，他没有兄弟姐妹对不对。”Mark的妹妹打断了他。

Mark的妈妈瞪了她一眼，然后抓住了Peter的手，往他这里凑了凑，坐得更近了些。

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，当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。”她说。

“我只是不知道你是这么……好，比我想得还要好。”她补充，满是爱意地打量Peter。

“哥从小是个怪人，妈总怕他会孤独终老。”妹妹在旁边解说。

和Peter想得完全不同，Mark其实来自一个十分富足而且充满爱的家庭。

他的父亲是比较文学教授，在佛罗里达教书。他的母亲是戏剧演员，在洛杉矶表演，因此聚少离多。但是分居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。

不过，即使在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长大，Mark也从小表现出了与众不同之处。

智商很高，但是与此同时，孤僻，不愿与人交往。

或者说，他根本对其他人类没有兴趣。比起人，他更喜欢和电脑一起呆着。

十七岁，别的男孩都在忙着和女孩厮混，但是Mark从未有过女朋友。或者，男朋友。

而且自从十六岁创立了Facebook，他决定离开洛杉矶，搬到纽约独自居住。

本来总还企图帮他在返校节舞会上介绍一个女孩的Mark的母亲，这下子真的束手无策了。

“我还以为不会有那么一天。”她看着Peter，然后绽放出一个笑容。

她没有想到，有一天当她打开电视，她会看见自己的儿子。

那个总是孤独不愿与人交谈的儿子，会站在谁的身边，手放在谁的背上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唇边挂着一个笑容。

“我爱他，”然后那个小子对全世界宣布，看起来很幸福。

而她不在乎任何东西。她只想要那孩子幸福。

所谓母亲就是这样的生物。

“我知道，这不容易对不对。那孩子古古怪怪的，又不擅长表达。”她轻轻握了握Peter的手：“但是答应我，你不会离开他，你会让他幸福。”

好吧，就算可以骗一切人，Peter也无法欺骗Mark的母亲。

特别是看到她如此真诚的高兴表情，他愈发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做。

“我和Mark并不是像你想得那样。”他鼓起勇气说：“其实……”

但是Mark的妹妹突然惊呼起来。

“我勒个去，”她说，把Facebook的页面给他们看：“纽约市长被绑架了！”

“刚刚是谁说今天是个好天气来着？！”她翻了翻眼睛。

Peter猛地站起来。

“我得走了，”他说着，往门外冲去：“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。”

好吧，他会找个时机告诉Mark的母亲的一切的。

但是，现在，世界需要蜘蛛侠。

 

 

+++

 

Peter一头撞上了玻璃，就像是飞虫拍在汽车挡风玻璃平面上。

巨大的动静甚至把戴着耳机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Mark都吓了一跳。

Mark抬起头来看见了趴在玻璃上的他。

“你又打算撞碎我的玻璃墙吗？”打开那个小小的气窗的时候Mark说。

“至少这次没撞碎。”Peter从那个小小的气窗滑进来的时候说。

他落在地上的时候没有站稳，一个趔趄往前倒去。Mark及时搀住了他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Mark问。

“没事。”Peter挣开Mark的手，但是这个动作让他往后倒去，撞上了Mark的书桌。

砰一声，书桌发出了一声闷哼，然后Mark看见他的笔记本电脑整个掉下来。

“见鬼。”Mark说，“我还没保存。”

但是在电脑落地之前Peter接住了它，让Mark松了口气。

他把电脑递还给Mark：“瞧，我没事。” 

Mark接过电脑，下一秒却看见Peter往左边倒去。

Mark一个没抓住他，他就撞上了衣柜。又是一声巨响。

这不对头。Mark把电脑丢在一边，然后抓住Peter。

他把Peter的蜘蛛侠面罩剥下来。在面罩底下，Peter的头发乱糟糟的，视线没有焦点，嘴唇湿漉漉地打开，嘴角还挂着一个蠢兮兮的微笑。

“你醉了？！”Mark皱起眉头，然后推翻了自己的结论：“等等，蜘蛛侠可没那么容易醉。”

“告诉我，到底出了什么事？”然后他问。

“什么事也没有。”Peter说，任由Mark把他从地上拖起来。

Mark的身体硬硬的，摸起来并不舒服。但是肩膀还行，于是他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上面。

“他们只是用了专门针对蜘蛛的麻醉剂。”他说。

“该死，”Mark说，把他的下巴从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来，然后认真地扶着他的脸打量：“你真的没事吗？”

“没事，麻醉剂的效果到早上就会过去的。”Peter说：“更好的是，我在麻醉剂生效之前把那群歹徒都捆起来送到了警察局门口。”

“我企图回家的，”然后他说：“但是然后麻醉剂的劲儿就上来了。婶婶家太远了，而且我不想吓到她。”

“来我这儿是对的选择。”Mark说：“我会照顾你的。”

他把Peter的一只胳膊圈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
“到床上来。”Mark说：“你需要休息。”

他踉踉跄跄地往床上走去。但是Mark拉住了他。

“那不是床，那是我的测试台。”
但是那看起来就像是床。而且对Peter来说已经足够舒服了。

不过如果Mark坚持的话。好吧，床。

在他们无数次撞到沙发和床头柜之后，Mark终于把他丢上了床。

床的感觉好极了。柔软，简直可以陷在里面。而且安全。

一碰到床，Peter立刻就把自己缩成了一团。

“嘘。”他对Mark说：“过来，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Mark无奈地凑过来，Peter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耳朵。

“有个朋友真好。”他说。

“你有很多朋友，Peter。”

“不，像你这样的只有一个。”Peter摇头：“知道我是谁，然后依然对我好。而且就算有一天我死了，你也不会为我哭。我不想要任何人哭泣。”

Mark沉默了一下。

“我撒谎了，我会哭的。所以别死。”他回答。

但是Peter显然没有听见。他被别的事情分去了注意力。

“你的耳朵很可爱。”Peter依然抓着他的耳朵，然后企图朝他的耳朵吹气。

“放过我的耳朵。”Mark说，他的脸红了一点点。

“不。”

Mark似乎叹了口气。

“我是一个健康的十七岁男孩。”他说，仿佛他在描述的是一个可怕的终极大魔王。

“所以放开我的耳朵，不然你会自食其果。”Mark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耳朵从Peter的手里扯走了。

“无趣。”Peter评论，空出来的双手转而抱住了枕头。

“先别睡，你必须脱掉你的蜘蛛侠外套。”Mark摇晃他。

“可是我已经累得抬不动胳膊了。”

“好吧，让我来。”Mark说。

Peter抬起一点胳膊，让Mark帮他脱掉制服上衣。

但是手腕上的喷射装置显然坏了，Mark一碰那里，蜘蛛丝就咻咻喷出来，糊了Mark一脸。

Peter乐坏了，咯咯笑个不停。

“安静点。”Mark说，吐出嘴里的蜘蛛丝，然后抹了一把脸。

可是Peter只有笑得更大声了。

“好吧，随便你吧。”Mark说：“不过房间的隔音没你想得好。等到明天早上你就会知道后果了。”

能有什么后果呢，Peter被麻醉的大脑无法想到。

“我现在要帮你脱裤子，”Mark告诉他：“你能保证那里不会喷出什么来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Peter笑个不停，然后稍微抬起一点臀部，仍由Mark帮他把裤子剥下来。

Mark安静了下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，却看见Mark微微抬起手，手指轻轻刷过他腹部的青紫伤痕。

“那没什么。”Peter说：“我的痊愈速度比别人快。”

Mark摇摇头。

“有时候我经常会忘了你是一个超级英雄，但是这些伤痕在提醒我。”Mark说：“提醒我你在拯救世界，也被这个世界伤害。”

“有时候我想成为一个强大的人，这样没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伤害你。”然后他说。

“可是你已经是个非常强大的人了啊。”Peter说：“你忘啦，你是一个CEO，Mark。”

“CEO并不是一种武器，不是超能力，也不能统治世界。”

“让我想想，”Peter望着天花板：“有一个CEO可以。”

“Lex Luthor。”他们同时说道，然后一起大笑起来。

“你为什么想跟我一起呢，Mark？”然后Peter问。

“你真的想知道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好吧。”Mark叹了口气：“就算我告诉你，你明天醒了也不会记得。”

但是然后Mark的嘴唇动了动。

三个词，一句话。

Peter的大脑已经被麻醉到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，但是他想那代表了某种非常美好的东西。

美好到让他想要微笑。

所以他微笑，然后在微笑中融化在了睡眠里。

 

+++

 

Peter猛地睁开眼睛。

天花板高得不像话，他首先想到。

这不是他的小阁楼，然后他想。这是哪里？

他企图坐起来，但是然后却被什么再次拉回床上。

有人的胳膊圈在他的腰上。他转过头，对上了Mark的脸。

哦，然后他想起来了。

那伙歹徒，那支麻醉剂，还有他碰地一声再次撞上了Mark的八十层的落地玻璃。

但是之后的记忆就模糊了。他记得Mark也许警告了他什么。但是他完全不记得内容了。

不过现在他好好地躺在那里。Mark照料了他，他能够猜到。

他看看外面，天色发白了。大概有个七八点，他想。然后他突然觉得身上光溜溜的。

他看看毯子底下，突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。

“该死，”他嘟囔。

他昨天带着咖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明明是要跟Mark说清楚这事儿的。

结果好吧，他把这事儿说到床上去了。

幸好，他发现Mark依旧穿着中裤和兜帽衫，衣冠完整。这说明他们只是挤在一个床上睡了，而没有做其他除了睡觉之外的事儿。

不过也许，一切都是他多疑了。也许Mark根本没想做什么。所有人都误会了。

Chris，Dustin也好，Mark的家人也好，还有Peter自己。

他轻轻拉开Mark的手，慢慢爬下了床。

身上的瘀伤好得差不多了，但是依然酸痛。

他四处找着，然后发现他的蜘蛛侠制服就堆在床底下。

喷射装置显然坏了，制服上沾了一堆黏黏的蛛丝。显然在修好之前已经无法穿它了，他想。

而装着Peter那身正常衣服的背包被遗忘在战斗地点附近，昨天因为晕得太厉害根本来不及回去取。所以他决定借Mark的衣服来穿。

他打开Mark的衣柜，然后发现那对选择困难者来说简直是福音。

Mark的衣服几乎都长得一样。不过幸好，似乎Chris有找来专人帮Mark定期清理衣柜，这些衣服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。

他抓起一件Mark的T恤套在身上，然后又企图套进一条牛仔裤。

衣服尺寸还行，但是裤管稍微有点短，吊起来一些，看上去就像是那些追随时尚的年轻男孩穿的那种露出脚踝的裤子。

他从一堆东西下摸出Mark的书包，倒出书，然后把蜘蛛侠制服塞在里面。

他还得跟Mark谈谈。但是现在不是好时机，他想。

“晚点联系你。”他留下一张纸条，贴在Mark的笔记本上，保证Mark能看见。

然后他抓起背包，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去。

在他背后，Mark咕哝了一句什么。他回头看，发现Mark并没醒，只是在原来Peter睡过的位置上胡乱摸索着，一会儿又安静下来，再次陷入睡眠，就像是一只睡迷糊了胡乱划拉四肢的猫。

Peter忍不住笑了一下，轻轻拧开门把出去，然后替Mark关上了卧室门。

但是等他回过头来，Peter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
他完全估算错了形势。

Mark的父亲就坐在桌前，一边喝着果汁，一边看着报纸。报纸上正登着昨晚“蜘蛛侠抓获歹徒，纽约市长获救”的消息。而Mark的妹妹躺在沙发上玩手机。

羞耻之路就在眼前，他不得不走。

于是Peter硬着头皮轻手轻脚往大门口走去，企图把自己伪装成隐形人。

但是Mark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。

“你起来了啊，正好，和我们一起吃早饭。”她端出丰盛的早餐，微笑招呼Peter。

“啊，不用。”Peter把背包抱在胸前，仿佛那是一个盾牌。

“我得回家了。”他说，可是Mark的母亲把他按在早餐桌前。

“坐下，孩子。”她说：“无论有多少事情要忙，人都应该允许自己吃一顿悠闲丰盛的早餐。”

“还有，别担心你婶婶，我给她打了电话。”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香气满溢的热咖啡。

Peter拼命告诉自己这并没有多糟。

好吧，就算他穿着Mark的衣服，从Mark的房间里出来。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对不对？

“你看起来糟透了，Peter。”妹妹大人从手机画面上抬起头。

如果有人跟他一样和一群企图毁灭世界的坏人搏斗了一夜，还中了蜘蛛毒素，他相信也会跟他一样糟。

“是啊，漫长一夜。”Peter感叹，拿起咖啡。

“完全同意。”她探过头来：“所以这次我哥坚持了多少分钟？”

可怜的Peter，把半杯滚烫的咖啡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。